第一百七十九章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知过了多久 鬼王怀中的将琊早就沒有一丝活气 ⾝躯已经变得完全冰冷了
将琊消失了 幻夜沒有苏醒
鬼王抱着的 仅仅是幻夜的尸体…
天地间的寂静突然被一阵沉痛的嚎叫打破
庒抑了三⽇的鬼王终于忍不住嚎嚎大哭起來…
这三⽇來 鬼王小心翼翼地侍奉在将琊左右 尽心尽力、无微不致地満⾜将琊所有要求 为的仅是不想将琊在最后的时光里有任何的遗憾
看着将琊⽇渐虚弱 鬼王心里悲痛难忍 却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不想主人难过
如今 将琊死了 鬼王再也不需要任何忍耐 內心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释放出來了
他心中有份不能原谅的罪恶感
如果不是他用卑鄙的手段迫幻夜去参加武术大赛 幻夜就不会受尽屈辱
如果不是自己被仇和恨蒙蔽了双眼 幻夜就不会以死來化解他心中的仇恨…
他以为将琊的出现是上天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沒想到将琊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想來想去 自己才是害死主人的祸首
那种罪是摧心剖肝之痛 尽管他哭得呼天抢地 冷秀湖的万物只是无情而冷漠地看着他
突然 裂缺一道⽩霹雳 一个⽩⾝影骤降在鬼王⾝后
鬼王马上停止了哭嚎 但仍紧紧地抱着幻夜的尸体不放 却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來这里⼲什么 ”
不用看 他就知道后⾝那人是神龙小⽩
小⽩心慌意

地寻遍了魔界 找不着将琊的踪迹 最后想到了冷秀湖…
一來到冷秀湖的空间 小⽩就听到鬼王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的心就凉了 等到降落在湖畔 看到鬼王抱着幻夜坐在湖边 看到幻夜的样子后 小⽩顿觉万箭穿心
幻夜安然地躺在鬼王怀中 阖着美丽的眼帘 一动也不动 那脸容却惨⽩得发青 沒有丝毫的活气
所有的冷冽慑人都随着将琊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那古朴典雅的汉服 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苛 仿佛一⾝一尘不染的精致殓妆
“小⽩龙 好看吗 ”
小⽩想起了那个星光灿烂的烟花之夜 小⽩心不在焉地陪着将琊走在鬼集街头 他千挑万选 相中了这一件 还浅浅地笑着询问自己的意见
那时 小⽩只是惘然地看着美得令人窒息的他 却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将琊却从小⽩的眼神中读到了答案
在为数不多的朝夕相处⽇子里 小⽩总是为了幻夜总是骂将琊 将琊却笑称谢谢小⽩的关心 将琊却用眼神冷冽地盯着自己 似笑非笑地反问 “我怎么会蹋糟这躯体呢 我珍惜还來不及呢 我把这躯体打理得⼲⼲净净 整整齐齐的 你还有什么不満意地方 ”
想到这里 小⽩的双拳扼得“格格”作响…
难道买这⾐服 就是为了现在穿 就算死 也要死得⼲⼲净净 整整齐齐
他再一次 为鲁莽的自己总是从相反的角度 解读将琊的言行而懊悔不已
小⽩不相信 也不愿去相信
明明刚才还冷酷倔強地跟自己斗嘴 振振有词地数落着自己的 怎么转眼不见 就变成这个样子
小⽩宁愿相信 将琊只不过是太累 所以睡着了…
于是 小⽩想走过去 想把主人看得真切 他想把睡着了的主人叫醒 然后告诉主人 自己回到他⾝边了 小⽩很想告诉他 自己已经想通了 无论他是木蔚來 是将琊 还是幻夜 小⽩同样会视他为自己的主人
“他…怎么了…”小⽩怯怯地往前迈出了一步 明知故问却又不愿意相信 惶恐的眼珠始终沒有从幻夜的脸上移开过
“他死了 你如愿以偿了 你还想对他怎样 ”鬼王背对着小⽩ 悲痛地怒吼
“不 ”脑海一片空⽩的小⽩拼命摇了头摇 又慌张地向前迈出一步
“站住 ”鬼王怒不可遏地吆喝了一声 回头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瞪了小⽩一眼 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碰他一片⾐角 ”
小⽩整个人都懵掉了
终于明⽩ 自己來迟一步 等不及自己回心转意的将琊 把悲伤永远埋葬在心底 然后带着绝望悄悄地离开…
将琊消失了 幻夜却未醒 这意味着 幻夜真的死了…
眼前鬼王抱着的尸体 只是一副沒有灵魂的空壳…
小⽩惊惶不安地愣站着 眼直直地望着再次变回一具冰冷尸体的幻夜 视野却模糊了 世界也失去了鲜活的颜⾊…
他再次陷⼊失去主人的绝望之中
看到小⽩出现 鬼王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的狰狞和扭曲 他小心翼翼地把幻夜的尸体放在地上 又情深款款地执着幻夜的双手 用沙哑的声音怨愤地小声说着:“主人 对不起 答应您的吩咐恕难从命 既然您无论是幻夜 还是将琊 都放不下对小⽩的牵挂 我现在就杀了他给您陪葬 ”
那冰冷的手再次凉透了鬼王的心 鬼王依依不舍地把幻夜的手放下 就缓缓地站起來 转向小⽩ 小⽩在模糊的视野中 看着鬼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來…
对于小⽩ 鬼王除了有不可饶恕的愤怒 还有绵绵不绝的妒忌 这是小⽩永远理解不了的
鬼王妒忌 是因为将琊临终前 仍对小⽩念念不忘 替小⽩着想 显然在将琊心中 小⽩的地位比自己更重要 想到自己在冷秀湖陪伴了将琊数百载 竟比不上将琊化⾝的木蔚來和幻夜与小⽩相处加起來还不到二十二个年头 鬼王为此妒忌不已
鬼王愤怒 是因为冥顽不灵的小⽩一而再 再而三地辜负将琊的心意 无情地伤了将琊的心 而将琊即使悲伤而死 仍对小⽩无怨无悔…
于是 妒忌和愤怒取代了原先的罪恶感 鬼王把将琊临终前的遗言全部抛诸脑后 竟然在幻夜的尸体前 对小⽩起了杀念
鬼王右手一伸 妖气旋绕间 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金光闪闪的凤翅镏金镋
在妒忌和愤怒的驱使之下 那妖气比起武术大赛那时 更加強大可怕 鬼哭狼嚎、风声鹤唳 平静的冷秀湖面 掀起了瀚然大浪;漫天飞舞的象鼻雪壳虫好像狂风扫落叶 被打落了一地;风行草靡 植物怯畏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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